四川南充侵犯“河滩地”始末:8年未发现 已追究40多名官员责任
调查组的一名成员解释说，洪泛区土地的确认只是名义上让七个坝区变成了国有土地。但实际上，农民世世代代在这些土地上耕种生活，农民绝对不可能搬走，把自己拥有的土地交给市政府。也就是说，确认洪泛区的权利只是上级机关的一种策略，可以绕过征收转让的审批程序。但是，面对农民，确认河滩权是没有用的。只有通过征地补偿，才能从实际操作层面上拿走农民手中的土地。
(南充市牛都坝，已确认7786.57亩土地为国有河堤用地，但未进行征地、供地和开发建设。图/南充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
南充“河滩地”侵权维权始末
我们的记者/徐天
2020年12月21日发布，编号：977，《中国新闻周刊》
近年来，四川省南充市沿着下中坝大桥，东临嘉陵江，努力建设新的城市中心。
川东北滨江金融中心是南充“百大事件”之一，计划总投资200亿元。主楼封顶，220米的高度刷新了当时四川地级市所有高层建筑的高度。金融中心后面是一个正在建设或已经建成的毗连社区。这些新建社区的卖点之一是可以俯瞰嘉陵江。自2011年第一次土地出让以来，南充的发展不再局限于老城区的山川河流。
但今年7月，该区域出现在自然资源部发布的土地违规通知中。自然资源部指出，2009年至2017年，在嘉陵江南充段、下中坝、清泉坝、桑舒拔、雷祖庙、牛渡坝、河西坝、都荆坝等7个坝区，为达到规避征地审批、降低土地使用成本、移动土地指标的目的。南充市政府非法确认2.38万亩土地为“国有河滩地”(含耕地1
这是自然资源部成立以来，首次由同级部委直接查处的地方政府非法批地案件，被视为“亮剑”行动。地方政府打着城市发展的旗号违法八年，最终还是要问责的，但是城市发展的土地“紧缩诅咒”问题还有待解决。
奇怪的线索
第一条案件线索是由成都市国家自然资源监督局(以下简称成都市监察局)发现的。
2018年6月，成都市监察局在视察四川省时发现，南充市大面积耕地上建有房地产项目。在询问项目开发商办理相关手续时，发现对方有土地使用权证，但未办理农用地转用相关手续。对方的解释是，这片耕地已经确认为国有河堤，不需要办理这方面的手续。
按照《土地管理法》的分类，国家的土地按照用途可以分为农用地、建设用地和未利用地。耕地属于农用地，国有河滩属于未利用地。无论是农用地还是未利用地，如果要转为建设用地，都要办理相关手续。其中，农用地转用手续复杂，必须经国务院和省人民政府审批。
成都督察局意识到了蹊跷之处。南充市这块地，农民集体耕种多年。在十几年前开展的第二次全国土地调查中，这块土地也被备案为耕地，相关村集体也持有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既然如此，为什么确定为国有河漫滩？世界卫生大会
为了解决疑惑，成都市监察局宣读了南充市历年来所有类似的确认文件。逐一查看，发现类似的操作方式远不止一种：嘉陵江南充段的下中坝、清泉坝、桑舒拔、雷祖庙、牛都坝、河西坝、都荆坝，都存在被确认为“国有河堤”的问题，涉及面积2.38万亩。
这位巡视员的一个重要背景是，2018年4月26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武汉主持召开了进一步推进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再次强调了“共同抓大保护，不搞大发展”的理念。
成都市监察局在《中国新闻周刊》接受采访时回忆说，他们迅速向南充市提出整改意见，并进行了现场监督。当年12月，南充市政府发布《关于撤销等文件的通知》，撤销了这7个坝区的确认文件。
但是，取消所有权后，七坝地区的土地会去哪里？在已经开发建设的两个坝区，如何完成跳过的农用地转用手续？南充市政府没有提出任何进一步的计划。问责不到位，确认洪泛区权利的文件是市政府下发的。但南充市纪委监察委员会只对县级以下官员作出问责和问责的决定，不涉及市本级官员。显然，第一轮的自我提升并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
2019年1月，成都市监察局向自然资源部提交了一份特别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