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sm |一年4000个新！平板电脑起死回生 支持全球在线教育
"我们一整年都在寻找屏幕和芯片."李忠文表示，由于上半年疫情给整个经济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产业链上下游不敢准备太多的商品，订单飙升后，库存不足。
作者|陈王凡主编|杨步定
出品|棱镜腾讯新闻小曼工作室
“订单太多，上游物资非常匮乏。他们只能优先考虑那些长期合作的老客户。”11月下旬，李忠文对作者感叹道。
李忠文是平板电脑制造商——深圳威派实业有限公司的所有者。2010年开始在平板电脑行业打拼，现在出名了。
在过去的10年里，他经历了行业的几起几落，但像今年这样的市场仍然让他措手不及。一方面，订单来的又多又快；另一方面，似乎整个产业链都没有准备好，上游的屏幕和芯片无法完全供应，下游的整机厂无法满负荷生产。
过去几年，平板行业还是另一番景象。
随着手机屏幕越来越大，越来越全，平板电脑逐渐成为鸡肋，大大小小的厂商日子都不好过。根据市场研究机构IDC的数据，截至今年第一季度，平板电脑的出货量已经连续七个季度下降。
在市场不景气的那些日子里，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平板电脑最大的用处就是覆盖方便面。
从今年二季度开始，这个被冷落多年的行业，突然迎来了大爆发，于是整个产业链奇迹般的进入了卖方市场。
出口大增，先付款再发货
“今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产品销量同比增长了50%，增长主要集中在5月份复工后。”李忠文告诉作者。
受新冠肺炎肺炎疫情影响，世界各地的学校纷纷将教室搬到互联网上，大屏幕便捷的平板电脑受到家长和学生的追捧。同时，北京、广东等地教育部门多次开展公益活动，向贫困学生和农村学生发放平板电脑。
IDC数据显示，从第二季度开始，全球平板电脑出货量开始出现正增长，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分别同比增长18.6%和24.9%。主要平板电脑制造商的出货量也取得了可观的增长。今年第三季度，苹果平板收入同比增长17.4%，排名第一；三星出货量同比增长89.2%，排名第二；中国第四大和第五大品牌华为和联想的出货量分别增长32.9%和62.4%。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平板电脑主要是指苹果iPad、华为、联想、微软等知名品牌的产品。然而，经过几年的发展，平板电脑的品牌和风格呈现出多样化和复杂化的特点。
除了知名品牌外，泰威、酷比魔方等二三线品牌，以及学位板品牌BBK、优雪原、舒朗等一些专业行业的品牌也活跃在市场上。
李忠文威派公司主要生产学习平板电脑，国内教育市场是其主要客户来源。此外，他们还将生产一些定制的平板电脑，供酒店和餐厅的客户选择房间和点菜。
国内疫情初步控制后，国外疫情仍在蔓延，平板电脑市场需求持续增加，不少厂商也在海外寻找。
“家长不能让孩子一直用手机上课。手机屏幕小，视力不好。父母也需要用手机工作办事。平板电脑和电脑的需求今年确实大幅增长。”马来西亚的一位小学老师向作者介绍了当地的情况。
在美国，一位当地的中文老师告诉作者，一些学校将集中购买一批笔记本电脑或平板电脑供学生租赁。
市场研究机构NPD集团的消费者分析师斯蒂芬贝克(Stephen Baker)告诉作者，在早期，平板电脑的供需不平衡主要是由中国工厂的关闭造成的，但后来，当美国疫情导致更多地区和学校采用远程教育时，需求的激增导致了高“缺货”。
“现在供应可以保持两位数的月度增长，但需求激增导致供需之间存在巨大差距，需要弥合。”贝克预测，明年夏天美国平板电脑的供需将达到相对平衡。
在1688网站上，作者检索了大量平板电脑业务信息，很多业务都标注了“跨境”二字。他们向作者介绍，他们可以为海外客户提供产品。
孟莉(化名)也是深圳一家平板电脑制造商的负责人，他的工厂已经收到了许多海外订单。他告诉笔者，只要海外客户提出需求，就可以制作产品，联系跨境物流服务提供商提供完整的服务。
但是由于订单多，屏幕和芯片少，库存少，发货时间快到了10天，要求客户先付款。
根据海关总署的数据，今年前三季度，中国平板电脑累计出口量为1553万台，同比增长21.8%。在家电、手机等行业中，增速仅次于冰箱；平板电脑出口总额199亿元，同比增长19.9%。
其中，杭州海关平板电脑的出口数据尤为抢眼。前三季度，杭州海关出口平板电脑总值23.34亿元，同比增长1389.21%。
由盛而衰，华强北找不到平板
在电子设备的发展史上，平板电脑是一个亮点。
很多电子产品玩家还记得这一幕：2010年1月，在苹果发布会上，兴高采烈的乔布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平板电脑上划来划去，而会场的大屏幕则与平板上的画面同步。这款平板是第一代iPad，平板电脑时代开始了。
在当时，对于很多年轻人和商人来说，拥有一台iPad就意味着拥有“潮”和“科技迷”的标签。
嗅觉敏锐的中国工厂看到了这个商机。无论是大品牌还是小厂商都迅速推出了平板电脑。华为、联想、小米都加入了混战，甚至家电厂商海尔也推出了自己的海派。
当时珠三角地区大大小小的平板电脑工厂都发展起来了。华强北作为全球电子产品的晴雨表，立即催生了全球最大的平板电脑线下交易市场，即——散打电子通信市场。曾经，从Sanda交易的平板数量仅次于iPad销量。
然而火爆的市场并没有持续多久，平板电脑从2015年开始走下坡路。
“早期用户把它当玩具，看电影玩游戏，比如梦幻西游。很多人用平板电脑玩，后来厂商越来越多，市场就饱和了。手机屏幕也变得越来越大，为平板电脑抢占了许多市场。”李忠文向作者回忆道。
最近10年可以说是智能手机的黄金时代。苹果、三星、华为、小米、OPPO、vivo等品牌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手机价格也逐年上涨。曾经主要性价比的小米，旗舰机小米10也卖了3799元。
平板电脑没能跟上智能手机的步伐。这么多年来，iPad虽然发布了一批高价产品，但依然维持低价产品。比如新款iPad起价只有2499元，国产低端平板电脑价格持续下跌。
事实上，在珠三角地区，有大量的中小型厂商，只需两三百元就能生产出低端的平板电脑，而这些平板电脑厂商主要集中在深圳。据李忠文观察，深圳至少有500家整机组装厂，不包括屏幕和外壳等上游制造商。
孟莉向笔者介绍，这些低端平板电脑的屏幕是LCD，芯片是紫光或者联发科的低端芯片，成本低，价格低。如果取量大，也可以打折。
“平板电脑落后于智能手机三到五年。我们小厂家去筛选工厂，芯片订单，都拿不到最新货。只能吃手机厂商剩下的。比如屏幕，三星和LGD今年不再生产液晶屏，但LCD仍然是平板电脑的主屏。”孟莉说。
一个曾经在散打电子市场摆摊的老板向笔者介绍，一台平板电脑这几年利润越来越低，一台平板电脑的利润只有十几块钱。价格和配置一直很透明，运营空间很小，客户也逐渐转向电商平台。散打的客流已经无法支撑地摊的成本了。
他的摊位在2018年年中被拆除。一年后的2019年10月，专门从事平板电脑的散打电子市场宣布正式关闭，这标志着华强北不再承认平板电脑是一个盈利的行业。
李忠文还说，深圳中小型电子厂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年，所以厂主善于跟风，在深圳赚钱的机会很多，哪个行业热就去哪个行业。这几年平板市场不再火爆，很多朋友都选择了离开。客户来拜访，发现老板已经不在行业，团队已经散了。
11月中旬，当笔者再次走访散打电子市场时，它成了“明华化妆品市场B区”，甚至整个华强北都几乎找不到卖平板电脑的摊位。
风口回潮，钱没那么好赚
“一些海外教育机构会集中采购。如果中标品牌完成不了订单，就分给中小厂家。可以说，深圳生产的平板电脑现在支持全球在线教育。”李忠文叹了口气。
今年2月，李忠文在预测市场将爆发后，从家乡回到深圳组织恢复生产。但很快，他就遇到了“缺屏缺核”的困境。
"我们一整年都在寻找屏幕和芯片."据他说，由于上半年疫情给整个经济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产业链上下游不敢准备太多的商品，订单飙升后，库存不够。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这个行业。
根据天眼查专业版提供的数据，截至目前，今年全国有4400多家名称或经营范围为“平板电脑及屏幕”的相关企业(均为企业身份)，而去年此类企业总数仅为4900多家。
从注册时间来看，此类企业数量从今年3月份开始增加，4月份新增企业数量增幅最大，单个月就有585家企业注册。从地域分布来看，广东新增企业数量最多，超过2800家，占全国新增企业数量的63.11%。
许多人认为平板电脑制造商在这场疫情中赚了很多钱，但在李忠文看来，在这个行业赚钱并不容易，尤其是那些制造整机的制造商。
“大厂一定要赚钱，订单多，上游资源丰富，但是我们中小厂家不一定能赚钱。”李忠文说，随着订单的增加，生产成本也在上升，如屏幕。
陈鹏(化名)是江西一家屏幕制造商的高管。他直言不讳地告诉笔者，在今年这个市场下，屏幕厂商是最赚钱的，因为他们是行业的上游，控制着行业的产出。对于平板电脑厂商来说，“谁拿到屏幕，谁就真的有市场话语权”。
根据陈鹏的说法，今年屏幕的价格曾经是一天一个价格，现在已经涨了三倍，但是仍然达不到需求。
当屏幕价格不断上涨时，他们的一些客户遭受了损失。他们接到订单的时候屏幕价格比较低，但是去屏幕厂家拿货的时候价格已经涨了，生产出来的平板电脑也赚不到钱。
“总体来说，整个产业链在过去半年还是可以赚钱的，但是这个市场太膨胀了，有种被炒作的感觉。”陈鹏无忧无虑地说。但在他看来，今年的市场在市场上起到了教育的作用，人们开始意识到平板电脑的必要性，尤其是对于有孩子需要上网上课的家庭。
“倒一个屏幕赚10块钱，每天倒1000块钱，也就是1万块钱，比我们生产整机的利润高多了。”李忠文取笑作者，他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周围的朋友可能会转卖屏幕。
根据IDC的预测，中国平板PC市场的短缺至少会持续到今年年底。但随着商业市场购买热潮的逐渐消退，对网络教育的需求趋于稳定，明年一季度这种短缺会有所缓解，明年下半年行业会恢复正常水平。
李忠文的公司已经艰难地生存了十多年，它仍然养活着几十名员工，这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事情。
“如果只是硬件卖家，肯定会死，或者你需要在某个领域自己做平板，比如教育、金融。”李忠文说，这个行业已经开始细分，一些制造商专注于学习平板电脑，一些专注于老年电脑，另一些专注于金融平板电脑，留下来的人仍然可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