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棱镜真相:不是青春 是债务
在破产的情况下，不知道“小霸王”引发的原本闹剧会如何收场。但可以肯定的是，品牌的真正拥有者怡化集团依然存在，恶霸文化的破产并不意味着“恶霸”的破产。
作者|陈辅还主编|邵力凡
出品|棱镜腾讯新闻小曼工作室
11月9日，“小霸王游戏机破产”的消息引起网友关注，源于11月5日在全国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上发布的一则消息：小霸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小霸王文化”)因债务申请破产。
破产信息发酵后，很多过了30岁的网友感叹“青春不再”，甚至有说要再买一台恶霸游戏机来纪念逝去的青春。
但笔者发现，在信息网上申请破产的恶霸文化，其实到2015年才注册，主要是推广VR业务。它不仅从未生产过恶霸游戏机，也不是“恶霸”品牌的真正主人。
小巴旺品牌的创始人和持有者是中山市的一家名为怡化集团的企业。一份关于怡化集团的判决文件中提到“小白王”商标注册人为广东怡化集团投资有限公司，2010年10月24日，该商标被广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为“广东省著名商标”，核准的商品或服务项目为“家用游戏机”。
一位了解“小霸王”的中山人告诉笔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怡化集团把“小霸王”这个品牌授权给一些小工厂生产，他们更像是一个品牌运营商，不再生产“小霸王”的游戏机。
根据企业搜索，会有十几家相关公司，如小霸王电子工业有限公司、小霸王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小霸王智能家电有限公司，其类别涵盖家电、电子等多个领域。恶霸文化只是众多被授权使用这个品牌名称的公司之一。
破产恶霸文化不仅与知名恶霸游戏机没有直接关系，实际上它成立后留下的痕迹最多的是“股权集资”，导致官司不断。
工商资料显示，小巴王文化注册成立的时候，还是一家不起眼的影视文化公司。创始人及原大股东为自然人方宏奇。2016年，怡化集团成为第二大股东，两人开始合作经营小霸王品牌，并更名为“小霸王文化”。
被贴上“小霸王”的标签后，小霸王文化开始高调宣传出售其上市计划，称要打造一个市值500亿元的VR帝国，并以此为理由抬高原始股。
2017年底，方宏奇退出了小白王文化。根据判决文件中的信息，在公司任职期间，小巴王文化涉及多起出售原股集资诈骗的诉讼。——位投资者购买了原始股，原来是方宏奇的个人账户。
如果“小霸王”的真正主人是怡化集团，那么舆论中心的小霸王文化是谁？《小霸王》真的破产了吗？
更名两次，贴上“小霸王”的标签
工商资料显示，2015年7月成立了小坝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原名中山盛达文化电影有限公司，2016年4月更名为中山小坝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只是到了2017年1月，“中山市”二字才被删除，并确认了其现有名称。
小巴王文化成立之初的业务范围主要是电影放映、舞台设计、策划等。更名后只增加了电脑软硬件的开发和销售，以及视频游戏娱乐产品和游戏机的生产和销售。
据公开资料，小霸王游戏机诞生于1987年，原名日化电子厂，中山一华集团(后更名为一华集团)的子公司。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游戏公司任天堂推出了深受青少年欢迎的“红白机”。但由于价格高，购买力弱，销售资源不足，任天堂的机器当时在国内并不流行。
珠三角地区的工厂和很多电子产品一样，很快就瞄准了这个商机，做出了价格低廉、游戏体验过关的山寨游戏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小巴旺品牌。
小霸王的成功与段永平密不可分，段永平不断创立BBK、OPPO、VIVO。自1989年以来，段永平一直担任日华电子厂厂长。当时工厂处于年亏损百万的状态。日化电子厂在段永平的带领下，转型为恶霸游戏机，几年产值突破10亿。
虽然在1995年，因为“改制”的要求被拒绝了，一手把霸者带到巅峰的段永平选择了离开，但是这个国家魔机已经确立了行业霸主的地位。
真正对“小霸王”造成致命打击的是2000年颁布的禁令。
同年6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关于开展电子经营场所专项治理的意见》给包括文化部在内的7个部门，要求立即停止生产销售家用电子游戏设备及其配件，任何企业和个人不得再从事此类活动。
从此小霸王游戏机开始告别历史舞台，但“小霸王”作为一个品牌一直存在。
当时在珠三角地区家电品牌快速崛起时期，美的、格兰仕、志高、科龙等。都在迅速发展，小霸王品牌销售的家电也搭上了顺风车。
据公开信息，2006年6月，小巴王母公司怡化集团再次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申请小巴王商标专利。但是，本专利的适用范围已经变更为饮水机、电加热器、烘干机、灯泡、压力锅、音箱等。
至于小霸王游戏机，2015年后逐渐解禁。2015年1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推广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可复制改革试点经验的通知》，其中服务业开放领域包括“允许境内外企业从事游戏游乐设备生产销售”。
半年后，文化部发布《关于允许内外资企业从事游戏游艺设备生产和销售的通知》，鼓励企业开发、生产、销售含有健康内容的游戏游乐设备，禁令全面解除。
正是在这个时候，恶霸文化出现了，怡化开始与之合作。
原始资金被存入一个私人账户
恶霸文化建立后，并没有产生恶霸游戏机，它的“名气”直接关系到它在媒体上频繁高调的宣布打造VR帝国，以及它的上市计划。
据当时媒体报道，2016年8月21日，小巴王文化在中山市某五星级酒店召开发布会，他们宣布2019年完成上市，打造市值500亿元的VR帝国。
推出发布会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小巴王文化把“原始股”卖给代理商。
根据他当时在官方微信微信官方账号上发表的文章，认购原始股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购买，另一种是由代理人先下单，然后公司按订单金额的10%返还原始股。
当时小霸王文化以“小霸王集团”的名义召开会议，上述微信官方账号的名字也是“小霸王集团”。但笔者发现“小霸王集团”在官方平台上没有备案信息，微信官方账号上显示的主账号是“小霸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你订100万，就还10万原始股。上市三年，保守估计升值6-8倍，60-80万。”自称是小白旺集团副总裁的齐海生当时在会上说。
在当时的发布会上，小巴旺文化还发布了VR、早教机器人、平板电脑等产品。据微信官方账号的文章称，他们后来在长沙、福州、济南、杭州等地举行“巡回会议”，推广原始股。
这些“原始股”在小霸王文化破产之前就已经被“打雷”了。
综合判断，很多投资者按照25亿元的公司估值购买了小波网文化的原始股，小波网文化向这些投资者发放了股权凭证，股权由公司董事长方宏奇持有。
但这些投资人后来发现，他们当时投入的钱并没有进入公司账户，而是去了方宏奇的个人账户。
“2019年初，原告了解到小八旺的办公室已经到楼了，有一大批和原告类似的投资人前来要求退款。”判决是这样的。
另外，根据判决，部分员工还起诉了恶霸文化，因为公司承诺员工在出售原始股时会获得10%的佣金，达到一定金额后会有豪车奖励，但最终没有兑现。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小霸王集团”还是“小霸王文化”，根据公开信息，我们都无法检索到他们的卡牌游戏机的任何信息。
很难说破产，“小霸王”的母公司还在
2017年底，在留下一系列债务和诉讼后，方宏奇突然与怡化集团分手，离开了小巴王文化公司。
至于怡化集团为什么接手恶霸文化，与方宏奇合作，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据媒体报道，2018年4月，方宏奇离开后，只有怡化集团的小巴旺文化发布声明，表示将撤回游戏品牌的第三方授权，决心发展成为高端游戏主机。同年8月，它还在ChinaJoy上发布了一款Z游戏机，售价4988元。
然而，这款游戏机在市场上几乎找不到。只是在二手交易平台闲鱼上，有人以1800元的价格“卖”全新未开封的产品。
“已经死了两年了，是报废的半成品。”一个免费卖鱼的这样回复作者。
也是在与方宏奇合作期间，怡化集团的主营业务开始出现危机。
25年前，在小白王游戏机还处于巅峰的时候，怡化集团就成立了。然而，游戏机不是它的主要业务，它一直专注于零售、百货商店、超市、电器、家庭和全球采购。曾是广东省第六大综合零售商。在中山市，怡化百货是很多本地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2013年，怡化集团在香港上市。
然而，根据怡化集团的财务报告，其2016年的收入和利润分别为5.83亿元和7391万元。2017年至2019年，由于主营业务经营不善，开始连续亏损，利润分别为-979万元、-1.15亿元和-5.809亿元。
恶霸文化并没有让怡化集团输血，反而让情况变得更糟。
公告称，2016年小霸王文化向AMD大量订购芯片，怡化集团为此支出了大量费用。其中，在今年年底，他们需要向AMD支付4234.6万元的开发费用，同时，他们还向AMD担保了最高1000万美元的小霸王文化。
财务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底，怡化集团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为4830.8万元。
今年上半年，怡化集团主业百货再次因疫情遭受致命打击。据新京报报道，怡化集团旗下百货公司大规模拖欠商户货款，不少商户、记分卡用户、商城业主纷纷走上追讨欠款之路。
但在方宏奇不辞而别，未能开口要钱后，上述向个人支付原始股的投资者也将矛头指向了以怡化集团为主导的恶霸文化。根据判决文件中的信息，恶霸文化想以公司没有收到钱为由拒绝这些要钱的请求，但没有得到法院的承认。
在破产的情况下，不知道“小霸王”引发的原本闹剧会如何收场。但可以肯定的是，品牌的真正拥有者怡化集团依然存在，恶霸文化的破产并不意味着“恶霸”的破产。
所谓“小霸王破产”的背后，可能不是青春，而是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