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镜|走路能赚钱吗？90天60万？我不相信杀死我
随着“趣味步制”的不断成长，一条庞大的产业链诞生了，包括系统开发、“团赚”等等。比如贴吧里有很多“好玩步系统开发”的广告。一家系统开发公司的工作人员向笔者介绍说，Fun Step系统的代码和开发两三天就可以成功搭建，糖果、活动、卷轴可以根据用户的需要换成其他名字，收费只有2万元。
作者|陈辅还主编|杨步定
出品|棱镜腾讯新闻小曼工作室
陈敏在玩了一年多的“趣味漫步”后，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他们。
——年10月20日，一个更新版的Fun Step APP弹出，让Fun Step成为过去。新版叫做“李赞生活”，一个号称以“扶贫消费”为导向，能满足用户运动、购物、生活需求的平台，不再强调有趣的踏步时代“走路就能赚钱”的口号。
2018年6月，两位创始人叶壮和杨铮注册“湖南Qubu网络有限公司”，同时推出Qubu APP。
当时区块链和数字现金浪潮席卷全球，好玩的一步顺势推出了自己的数字现金和交易所供玩家交易。
近两年来，Qubu因其独特的“拉人头”和分红方式而备受争议。对传销、非法集资、诈骗的质疑从未停止。2019年8月，曲布还因涉嫌传销、非法集资、金融诈骗被长沙市有关部门查处。
这一次，陈敏曾经觉得好玩的一步可能要跑了；然而，她的担忧被随之而来的兴奋驱散了：Qubu被禁止注册新用户7个月，并重新开放。按照游戏的设计，推广和创新可以让她赚很多钱。
以前Fun Step的玩家自称“Fun Friends”，现在变成了“赞友”。
尽管不断被质疑，不断有被调查的报道，但Fun Step至今未被封杀，这次甚至卷土重来。市场上也有大量的模仿者，比如福音短视频、秘密音乐短视频、趣味睡眠、趣味散步等。他们打着“刷视频赚钱”或者“睡觉赚钱”的旗号，但是他们吸引人头、投资收益、分红的模式和走趣一模一样，很多仿盘的创始人都和走趣息息相关。
一个庞大的“趣味步系”已经形成，吸引了全国各地亿万玩家。
拉头模式带来1.2亿用户
去年4月，经朋友介绍，陈敏注册了Fun Step。她是一家便利店的老板。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赚点零花钱。按照Fun Step的游戏规则，每天走4000步，一个月可以获得十多块的收入。
然而，两周后，在“好玩的朋友”的帮助下，她明白了好玩一步——的本质，这是通往财富和自由的道路。
有趣的散步非常复杂。综上，糖果、卷轴、活动是三个关键词。其中，糖果是价值的载体，卷轴与投资有关，活动与拉人头有关。
糖果相当于一种叫GHT的“数字现金”，可以在Fun Step指定的交易所进行交易。目前，GHT的价格在16元人民币左右。用户走路可以生产糖果，但是数量很少。如果你想得到更多的糖果，你需要投资“卷轴”。
卷轴分为8个等级：试用、初级、中级、高级、高级、精英、超级、专家。除了试用，不需要投资，其他投资需求从几千到几百万不等。
卷轴等级越高，每天生产的糖果就越多。它有一个计算公式：
每天生产的糖果=0.00004*基本活动*任务步骤0.00004*奖励活动*3000
在该公式中，基本活动和任务步骤与滚动级别相关，其中基本活动范围为10000-10000，任务步骤范围为3300-3800；额外的活跃性与引入的用户数量有关。玩家每带入一个新用户，就可以获得新用户基本活动的5%份额，也就是加成活跃性。
这个公式决定了玩家有两种玩法，一种是投资高级卷轴，向上推基本活动和任务步骤；一种是吸引更多的用户，说服新用户投资高档卷轴，获得活动奖金。
新用户投专家卷轴的话，玩家最多可以获得500点奖励活跃度，相当于每天赚960元。
这种戏剧无疑激起了陈敏人的热情。“那时候为了拉新的，大家真的是隔海展示了自己的神奇力量。”
晚上，她会穿着搞笑的t恤，拎着搞笑的牌子去一些热闹的商场和广场做推广；一些有钱的玩家会雇佣专业的“推送”团队。更有甚者，一些超市和酒店老板会推出活动，注册好玩的步骤，享受折扣。
也有一些有趣的朋友在微博和颤音上发布各种短视频和文章，并留下自己的推广代码。只要有人用推广码注册有趣的步骤，就成了他们的下一个家，在家里永远不可能认识。
是靠玩家积极推动创新。不到两年，Fun Step号称拥有1.2亿用户。
好玩的步转型，金壳？
7个月前，Qubu突然暂停新用户注册，老用户再也不能靠拉人头盈利了。所以玩家激活僵尸用户，让他们一起投资更高级的卷轴，才是最重要的。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陈敏决定增加投资。今年10月，她向作者透露，她在向朋友集资，投资最高级别的“专家卷轴”。
“别看我现在欠了一百多万，不过几个月就能赚几十万。”陈敏自豪地说。按照Fun Step的玩法，投资专家卷轴需要投资150万左右。即使忽略奖金活动，仅基于基本活动计算，90天投资周期也能赚60多万元。
她特别向笔者强调，一定要向有兴趣的朋友说明，是众筹，捐款，不是借款，不接受人民币直接转账，只接受“糖果”的捐款，不签任何书面协议，只基于有兴趣的朋友之间的信任，否则会有非法集资的嫌疑。
"已经有几个服务中心因为集资而出了问题."她说。
“服务中心”是有兴趣的朋友自发成立的线下店铺，供他们举办团体交流，没有实际业务。根据感兴趣的朋友的统计，目前中国有404个服务中心。
使陈敏决心增加投资的是这一转变中有趣的一步。
据公开信息，《李赞生活》是湖南李赞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从股权结构来看，李赞的生活与Fun Step无关，两位创始人叶壮和杨铮也从新公司消失了。而Qubu的账号、点数、糖果等数据完全可以翻译成李赞的生活，李赞的生活玩法和Qubu差不多。
作者打开李赞生活APP，发现它在颜色、风格、内容上与Fun Step APP非常相似。从界面上看，最大的区别是在李赞的生活下面有一个“短视频”栏目，而Fun Step的对应栏目是“信息”。毫无疑问，短视频是当今的热门行业。
左边是李赞生活APP，右边是之前的欢乐一步APP
另外，李赞人寿还有一个网站，在界面设计上和天猫官网很像，展示各种品牌的商品。然而，这只是一个用盗版软件开发的电子商务平台。
网站留下的售前售后联系方式是河北尚智毅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笔者：“我们是一家专门开发电子商务平台的公司。我不知道李赞住在这家公司。他们可能会使用我们的盗版软件，因为如果我们使用盗版软件，我们公司的联系方式是无法更改的。”
在有趣的阶梯时代，叶壮是一个灵魂般的存在。据工商资料显示，2008年6月，叶壮在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赤江镇高屋村开了一家钢铁店，还在长沙开了一家食品公司、生鲜店和自行车店。
其中2012年开通单车。去年7月，门面的房东告诉笔者，自行车店因经营不善被关闭，租金无法支付。叶壮想用这辆自行车做抵押。
新应用出现后，叶壮的未来成为许多玩家关注的话题。许多人认为叶壮可能已经完全离开了有趣的一步。有玩家解读，叶永远是趣步的灵魂，主导着趣步的发展方向。现在他刚从幕后退下来，为了让好玩的一步后面的发展更稳定，避免负面。
“转型”当天，李赞人寿宣布重启新用户注册，趣味推送的热闹场面开始重现。
笔者获得的一些视频和照片显示，一些三四线商场开展了下载注册现金的活动，一些赞友摆地摊，开展了下载注册毛绒玩具的活动。还有一个视频显示，一个看起来像村干部的女人在村口拿着大喇叭向很多村民说教，要求大家登记，实名认证。
“这是一个金色的洋娃娃。如果你把它当成计步器，你显然不明白李赞生命的真正价值。”一个赞友给作者介绍了这个。
“趣味步部”日益壮大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Fun Step已经启发了很多人，也出现了大量模仿Fun Step模式的平台。”MLM高级研究员易铁告诉作者。
伊铁表示，这些“模仿盘”包括福音短视频、秘密音乐短视频、趣味行走、跑步、全球博览会等。虽然他们挂着“看短视频赚钱”、“睡觉时挖矿”等不同的横幅，但他们吸引人头、投资分红的模式都很像好玩的步骤，这些平台在业内统称为“好玩的步骤”。
以《秘密音乐》的短视频为例。成立7个月，据报道用户突破6000万，多次占据App Store榜首，被称为“Fun Step最大的模仿”。
虽然它的口号是“刷视频赚钱”，但是和Fun Step一样，只有大量的投资才能赚到大钱。秘豆、集市、秘乐铭文，对应的是Qubu中的糖果、交换、卷轴。其中铭文分为红、橙、黄、绿、青、蓝六个等级，需要兑换10万到1万个秘豆。
今年7月，笔者联系了秘密音乐短视频的创始团队，都是Fun Walk的资深玩家。
2018年10月，《秘密音乐短视频》创始人金已经是Fun Step的“城市伙伴”。后来“福音短片”在成都出现，金负责运营。2019年10月，由于与福音短视频创始人发生冲突，金带领团队另起炉灶，创办了《秘密音乐短视频》。
当时金向笔者承认，Fun Step是这一模式的创始人，两年多的稳步发展让业内人士看到了可能性。但是他不喜欢好玩的走路，因为走路不产生价值，但是短视频就不一样了。短视频可以产生流量，流量有价值。
好景不长。今年8月14日，杭州市公安局西湖分局回复网友咨询称，经调查，浙江秘乐立方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已立案调查。
作者还注意到，随着“有趣的阶梯系统”的不断成长，一条庞大的产业链诞生了，包括系统开发、“群体盈利”等。
比如贴吧里有很多“好玩步系统开发”的广告。一家系统开发公司的工作人员向笔者介绍说，Fun Step系统的代码和开发两三天就可以成功搭建，糖果、活动、卷轴可以根据用户的需要换成其他名字，收费只有2万元。
百度贴吧关于趣味步系统开发的帖子
“团赚”是一个新名词，包含了“推”的功能。Fun Walk的这些应用要么要求用户看视频或新闻，要么要求用户步行，同时要求更多用户下载注册。“团赚”业务是针对玩家的，解决玩家的“痛点”。
程序员将制作一个系统来远程控制数百部手机来注册和验证这些应用。同时，他们还可以远程控制这些手机，帮助用户刷视频，刷新闻，甚至走路。用户只需要花钱就可以购买这些服务。
MLM还是新的商业模式？
现在很多人都痴迷于这种游戏。他们从一个平台跳到另一个平台，并以此为职业。
章雷是如此专业的球员。他向作者介绍，几年前，他玩过“云连辉”，变得有趣之后，很快就加入了。Qubu禁止新用户注册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而模仿另一个“环球博览会”。其中云连辉于2018年被广东省公安厅销毁，罪名为传销。
同时，Qubu人一直在努力向外界证明自己是一个符合规定的新商业模式。
比如在秘密音乐短视频被调查之前，他们已经高薪聘请了很多法律事务、政府关系、媒体关系、开发、客服等工作人员，承包了一层楼的办公。今年7月，他们还去了东北的一个县城，帮助当地政府做直播，带货。
今年9月24日，最高人民法院主管的报纸《人民法院报》周刊刊登了一篇名为《趣步是否构成非法传销》的文章。作者是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研究生。
本文写道：对于那些无处不在的团队付费商业模式，不宜按罪论处，其存在是合理的，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经济的繁荣发展。因此，为了适应商业模式创新的需要，有必要对其进行规范和分类。在打击传销犯罪的同时，不要“误伤”只针对业务的团队付费企业。
一年多来，伊铁一直在研究Fun Step系统的开发，一直对这种模式提出质疑。
他向笔者分析，社会上有一批“羊毛党”热衷于在平台上领取红包和优惠券，这些人已经成为趣味步模式的潜在用户。游兴模式利用人类的贪婪，先以低利润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再以高收入为诱饵，利用传销让他们逐渐深入参与。
虽然伊铁质疑Fun Walk，但他并不认同传销对Fun Walk的定义。比如说到拉人头，Fun Step只有两级，而《禁止传销条例》把MLM组织的级别定义为三级以上。
“这种模式往往跟不上社会热潮、区块链、短视频等。来吸引用户的注意力。比如他们利用货币圈的一些玩法，建立一个不受监管、不透明的交易所，让用户进行投机，向他们收取高额费用，还有操纵所谓糖果价格和分销的嫌疑。”易铁从作者那里分析了一下。
据伊铁观察，这些平台为了寻求正规化，利用毛党带来的流量切入电商、直播、短视频、资讯等业务，将自己包装成综合互联网平台，制造落地的假象。
比如库拉鲁伊就是Fun Step的首个落地项目。
库拉鲁伊是一个运动服装品牌。在Qubu商城，一款很酷的跑鞋卖了296元，累计销量2.81万只。而天猫旗舰店，月销量只有几十个。有玩家向笔者介绍，系统外销量不重要。重要的是，Qubu的用户数十亿，蕴含着巨大的购买力。如果一个人买一双，库拉瑞就可以上市了。
如今，《欢乐一步》转型为《李赞生活》，关于它的争议可能还会继续。
(应被告要求，陈敏和章雷是假名)